幸福的人们, 也许从来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是否幸福, 他们自由地在劳动中打发着日子, 在没有精神压力的空气里, 度过一生。
在白玉, 一个长得非常富态的藏族姑娘上了阿杰的车, 我们被她头上所戴的珊瑚配饰所吸引, 但没有办法和她交谈, 到了章都乡她的家里的时候, 她下车要掏车钱给阿杰, 阿杰摇摇头意思是说不要, 她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乡政府边上的小卖部的老板娘见了她, 笑着打开窗子和她拉了几句家常,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我们还要准备前行的车, 带着微笑走下了已经开满了鲜花的小路。
在然本村, 一座漂亮的藏房立于花草和青稞包围的山坡上, 底层高大宽敞, 上层雕刻精美, 绚丽的色泽和柔和的环境融为一体, 所有的内外屋柱全都用了精雕细刻和彩绘, 劳动和生活的空间既区别分明, 又融为一体, 屋外, 一头牛犊悠闲地坐卧在草地上, 不慌不忙地等待着黄昏时主人来吆喝着让它回牛棚。
一群放学的孩子见来了外面的车, 赶紧飞跑过来, 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眼前的一切, 自然, 在着遥远的地方, 给他们照一张相然后在屏幕上给他们看能够使他们发出会心甚至是惊奇的笑容, 他们的眼神和表情, 透露出这个地方的灵气和生机。
这也难怪, 他们生活在天赐的优良环境里, 一条有着汹涌的激流的河从山谷里穿过, 但是透过大片翠绿的青稞和飘着白云的蓝天地看过去, 任何汹涌的河流都变成了一条玉带, 山崖上的神秘寺庙, 远远地俯瞰着这秀丽的村庄和田园, 立体的布局体现了人们精神中注重的虔诚和信仰, 和他们对环境的自然依赖。
当村庄被掩盖在山谷的下面的时候, 只有在很远很高的地方才能知道这古老寺庙与周围的大山和森林实际上是融为一体的, 只有在这样的位置, 心灵的眼光才能高瞻远瞩, 让人们在隐蔽的环境里悟出天地与人生的真蒂, 而蜿蜒曲折的山道, 也是对追求瀚海的智慧所要遇到的曲折和挑战的一个预示。
山路上, 一个英俊的小伙子骑着马从牛场上下来了, 他是回村去补充在山上要用的粘粑和其他用品的, 他给在山路上遇到的村里的同伴讲着在山上见到大群的盘羊的情形, 村里的小伙子们发出会心的笑容, 在阳光下, 我真正理解了一次什么叫做灿烂的笑容, 我要是能笑成这样, 也许根本就不会跑到这样远的地方来, 也许, 我们是到这里来向幸福的人们学习什么东西的, 我们的追求, 在缥缈之中夹总是好像带着一种自我发现的标榜和猎奇, 但我们似乎永远难以达到彼岸, 我们不断地在寻找新的刺激。
更加宽阔的高山垭口, 将人们的夏日劳动空间带到雪山下, 草坝上, 森林边, 和大河旁, 在这里, 人们生活在比任何城市的高楼大厦还要高的立体空间里, 脚步跟随着牛羊, 心情伴随着鲜花, 在夜晚的星空里, 这里没有任何的噪音和干扰, 只有雨水和云雾的来访。
我们走进了一顶帐篷, 女主人马上跑进来加大了火, 她烧好了酥油茶端给我们时, 那种姿势和笑容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她在说笑声中给我们一人弄了一大碗粘粑, 往里面放了很多的酥油, 我们倒进一些茶, 用手把粘粑捏成了一团, 女主人看着我这外人用藏人的手法捏粘粑, 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她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的女儿也走了进来, 我们照下了一张照片, 里面留下了一家人自然的微笑。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 我们还要去爬山, 这一家人送我们出来, 我们走了很远, 回过头来, 看见女人和男人分头朝山上走去, 他们要上山去把牛赶回来, 他们的女儿站在帐篷外遥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似乎在若有所思。
夜晚, 大山里沉寂下来, 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山顶草甸上鸦雀无声, 在四千多米的高山草甸的一个小沟旁, 满天的星星与山峦边缘的黑色线条接了起来, 照见了睡在起了一层白霜的被子上的两个人, 一个心惊胆战的握着手里的电筒, 生怕有老熊之类的动物来夜袭这深山里的不速之客, 而另一个(土登尼玛)则裹着被子大睡, 没有一点动静, 两匹马安静地守在旁边在黑暗里摸索着啃着七月里鲜嫩的青草, 天空里只有一丝丝的流云掠过。
当第二天上午红色的霞光越过山顶射向这个小沟时, 土登尼玛精神抖擞, 望着两眼红红的我说:
“昨天晚上我真是担心你啊, 一是缺氧, 二是你可能吃了粘粑拉肚子, 没想到我起来以后, 你已经跑到山上去了啊, 唉, 我们运气真好, 昨天晚上要是下雨我们就着了!”
我望着尼玛, 没有说话, 我心里想, 幸福的人们, 运气也就自然地跟着他们, 我到这里来, 昨天晚上总算占了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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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都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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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好手 |
发表于 2007-8-15 23:58:39
